兰大博士澄清“PM2.5致孕妇流产率达七成”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PM2.5中碳纳米颗粒致孕妇流产率达70%!这么惊悚的科研结果，你知道么?昨天一大早，这条新闻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新闻中说这是兰州大学某博士生最新的研究结果，还详细阐述了造成流产的具体原理。看到这样的消息，不少原本就饱受雾霾困扰，提心吊胆的准妈妈们更坐不住了。截止到今天凌晨，百度搜索到的结果是，250多家网站转载。而在人民日报的微博上，更是被转载了2500多次。

　　那么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碳纳米颗粒究竟是什么?它与PM2.5是什么关系?

　　昨天一大早，怀孕不久的准妈妈小丽就趴在电脑跟前儿忙活起来了。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一条新闻推送到了她的手机上。标题赫然写着：PM2.5中碳纳米颗粒致孕妇流产率达70%!这让生活在北京的小丽心里很不踏实。

　　小丽：这个PM2.5的成分真能导致流产?我觉得不大靠谱。但像北京上海这种地方，还是有些担心。

　　碳纳米是什么，普通人恐怕知道的不多。所以要单说碳纳米导致流产，可能关注度还并不会如此之高。但当碳纳米和阴魂不散、人尽皆知的PM2.5联系在一起时，吸引眼球的能力就直接爆棚了。但就像小丽说的，70%的数字让人不寒而栗的同时，也大得十分可疑。随着网络转发量的上升，质疑结论真实性的评论也开始上升。论文的撰写者齐伟，是兰州大学博士二年级学生。一接到记者求证的电话，就直呼冤枉。

　　齐伟：他们就是也没采访我们，也没经过我们同意就发了。太不严谨了。我现在被搞得头大，唉!

　　那么齐伟所说的不严谨，究竟是什么呢?齐伟表示，首先自己的研究对象并不是人，研究结论也不能直接往人身上套，这完全是偷梁换柱。

　　齐伟：我们做的只是老鼠的。而且不是PM2.5，而是PM2.5的一种成分。碳纳米颗粒，单纯的碳纳米颗粒。

　　齐伟说，虽然碳纳米的确是PM2.5的成分之一，但课题的研究初衷根本不是探讨空气污染对健康的影响，因此课题组采用的给药方式也并不是通过呼吸，结论不能直接和空气污染扯在一起。

　　齐伟：我们是采用注射的，比平时的呼吸的量大得多。为了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我们给药的量是每只500毫克。可要只是呼吸我们每天吸收的量在微克以下。

　　除此之外，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研究员王跃思还表示，这个课题组实验采用的碳纳米颗粒为碳纳米管，作为一种人工合成的纳米级材料，只是空气中上百种含碳的纳米级颗粒物的一种。这种物质的毒性，并不能代表所有碳纳米颗粒对空气质量的影响。

　　王跃思：碳纳米颗粒在空气中多呢，有上万种呢。比如在PM1中，亚微米也就是纳米级的含碳颗粒占到百分之五十呢。

　　听到这，您应该明白了，没错，这其实就是一个 “高浓度碳纳米管对妊娠小鼠有害”的实验，却硬生生的被曲解成了“PM2.5造成孕妇流产”的新闻。

　　那么，所谓的纳米级颗粒到底能不能对胎儿的发育造成影响呢?事实上，去年国家纳米科学中心课题组也曾使用妊娠小鼠进行了实验。他们的研究发现，胚胎发育11.5天之后，母鼠胎盘就会对纳米颗粒具有非常强的“屏障”，所有纳米颗粒都不能明显穿越胎盘。

　　关于这一实验具体到人身上的研究结果，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劳动卫生与环境卫生学系副主任潘小川表示，虽然科学研究证明超细颗粒物对胎儿有一定影响，但是公众也没有必要为此担心。

 

编者按:鉴于本网也曾经转载过这篇新闻，这次为了谨慎起见，笔者专门在网上进行了搜索，找到了这篇文章（http://www.nature.com/srep/2014/140312/srep04352/full/srep04352.html?WT.ec_id=SREP-704-20140318），有兴趣的网友可以读一读。

从文章的引言部分看，该研究项目的初衷是“Evaluating the biological safety of carbon nanomaterials is important for their large-scale applications. Carbon nanomaterials induce apoptosis and DNA damage in vitro. Their in vivo effects include inflammation and epithelioid granuloma formation in the lungs, increased aortic plaque levels and atherosclerotic lesions in the brachiocephalic artery and mesothelioma formation in the abdominal cavity. A pregnant body or foetus is more sensitive to environmental toxins than adults......In this work, we studied the mechanism by which CNTs cross the placental barrier by using radiotracers and determined the abortion rates caused by oxidised MWCNTs (oMWCNTs) in mice with different pregnancy times. We also investigated the maternal and foetal toxicity of oMWCNTs. The results of this study can help doctors alleviate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nanomaterials and warn women who work or live in environments with heavy nanoparticles pollution to take safety measures during pregnancy.”

从引言里可以看出，该文章的研究意义主要是针对那些在特定领域或场合，可能接触到大剂量碳纳米材料的孕妇，例如：电化学、基因工程、体内药物运输或临床诊断等。因此在没有确切数据表明PM2.5颗粒中究竟含有多少碳纳米颗粒的情况下，媒体确实不该为了吸引眼球，而和PM2.5扯上直接的关系。不过该文作者在文中也声称，“The results of this study can help doctors alleviate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nanomaterials and warn women who work or live in environments with heavy nanoparticles pollution to take safety measures during pregnancy.”可是现在作者却开始强调“做的只是老鼠”，好像不应该往人身上套。这似乎与其文中的表述有点矛盾吧。

我们再来看看这篇文章的结论，“The damaging effects of oMWCNTs were more serious on first-time pregnant mice than on multiple pregnancy mice. oMWCNTs damaged placental dysfunctions, thereby delaying foetal growth and further harming the foetal heart and brain. This condition could lead to abortion. These results suggest that CNTs elicit severe toxicity to pregnant women. Proper safety precautions must be taken to prevent damages caused by carbon nanoparticle pollution during pregnancy.”根据该结论，原新闻题目是不是应该改成这样更合适？既“碳纳米颗粒可能导致与碳纳米颗粒大量接触的孕妇流产”?（主编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