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泪 水(续)早上太阳在窗户上晃来晃去,照到了苏黛的眼睛上。已经快六点了,洗漱完毕后,苏黛背起书包去了学校。自从离开了宿舍,苏黛上课就不再睡觉了。虽然睡得很晚,但变得精神多了,心情也好多了。
中午吃过饭,昶非跑过来,带着她永远的微笑:“苏黛,我们去操场吧!吃完饭,散散步昂!”
“恩。”
其实,和昶非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话题不断。时间一长,班里的人还总觉得苏黛和昶非一样永远是快乐的天使。苏黛也希望是这样的,说不定昶非笑真的会改变自己。
“你看,那不是何云吗?”顺着昶非的手指,苏黛看见了何云和武莞儿。
“诶?他俩怎么在一起?”昶非也看到了武莞儿。
“是啊,他俩最近好像走得很近,前天晚上我给何云打电话,他说他和武莞儿一起庆祝生日。”“啊?他俩一起庆祝生日?”昶非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噢,对,说什么他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噢,相当有缘分昂,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哦,没什么,谢谢他。”
“......”
她和昶非的时间里很少出现了沉默,但是今天昶非沉默很久。
“他俩不会......?”
苏黛明白昶非想说什么。
“都是同学,不会的.”
昶非没有再说话,其实昶非担心的也是苏黛正是担心的。
苏黛的心里悄悄决定了一件事情......
下午很早就放学了,苏黛问武莞儿有没有时间和她一起去M复习,武莞儿没有拒绝她。
坐在上回和何云对视的那张桌子前,看着武莞儿,桌子上摆了一大堆的书、本。苏黛看着对面的武莞儿,好几次想说出口的话被挂在嘴边,又被咽回去了。最后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莞儿,你觉得何云这人怎么样?”
“厄,为什么问这个?”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吧。”
“还可以吧,就是太女了。”
“呵呵~还有这种评价啊”苏黛微微的笑了两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沉默。笔在本上刷刷得响,苏黛却没有心情做那些题。与其说他想帮昶非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说是想帮自己弄清楚。很晚,她俩才收工。苏黛把莞儿送到地铁站里,又去了那家小酒吧......
“小姑娘,又来了?”老板很热情地跟苏黛打着招呼
“恩”苏黛依旧靠着窗户坐下,老板端上咖啡。苏黛的脑子还回想着今天和武莞儿的对话。
“小姑娘,每天都出来你爸妈不担心啊?”
老板的话让苏黛一惊,她已经快一学期没有看到妈妈了。也没有给妈妈打过电话,她都快忘记了她还有个妈妈。想想妈妈以前说她漠视亲情,或许是对的吧,不然......
“恩,那个,他们,他们不管我的。”苏黛只好马马虎虎的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这么晚自己出来还不害怕啊?”
“不害怕,早就习惯了。”
苏黛已经不想再和老板说话了,她只想安静的呆着,享受着喧哗的北京独有的一点安静,可是老板仍在不停的问。苏黛也不想打断他,可能他也有孩子,站在一个叔叔的角度上为他的爸爸妈妈发泄牢骚吧。苏黛慢慢的开始用沉默来回答,老板也看了苏黛的不耐烦,“要是害怕的话,叔叔会陪着你的。”说着把他那双粗狂的大手放到了苏黛细嫩的手上。苏黛的脑子一下子蒙了,她不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用力的甩了老板黑黝黝的手,奋力向外跑去。但是,老板用他高大身体挡住了苏黛的去处。老板那双肮脏的手在苏黛的身上游走,苏黛奋力正扎着,却熟视无睹。以前在苏黛眼里,老板就是一位慈祥的叔叔。而今天叔叔脸上的慈祥已经烟消云散,露出了他本性的丑陋和狰狞。
“救命啊,救命啊~”苏黛大叫着,但她知道一切都没有用。深夜的北锣鼓巷里不会有一个人的......苏黛已经绝望了,她就是死也不会让老板得逞的,当她打算直接撞倒酒吧的红砖墙上死了算了时
“咣咣咣~咣咣咣~开门~”
“我们已经打烊了!”老板生气的吼道
“救命啊,救救我!”苏黛把这当成最后的希望了,她奋力的喊着“救救我啊!”
“开门,快开门~”
“你没听见啊,我们已经打烊了!”趁老板说话时,苏黛挣脱了老板的魔爪,跑到了酒吧的门口,刚要推门跑出去时,却发现门已经被老板锁上了。
“砰~”门被从外面撞开了
苏黛的心已下沉了下来,抬头一看,竟然是何云。何云也愣住了。
“苏黛,怎么会是你?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谢谢你。”苏黛的腿已经瘫软了,没有想到救她的人会是何云,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让班里的人知道,她还怎么在班里立足。何云,让她怦然心动的那个男生,以后她要如何面对,想到这里还不如直接撞死在这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说!快说!”何云冲着老板咆哮着,就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苏黛从来没有看见他生这么大得气。
“没没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老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何云照着老板的脸就是一拳,苏黛也吓了一跳,这和学校里的何云简直判若两人。但不管怎样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另她恶心的地方。
“何云,我们走吧。”“好!”何云又狠狠地踹了老板的肚子一脚,老板痛得嗷嗷直叫唤。黝黑的锣鼓巷,第一次让苏黛感觉到后怕,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何云架着她,走出了锣鼓巷。苏黛趴在何云的身上哭了一路。
明亮的M里,永远是那么的安全。苏黛和何云面对面坐着,沉默,沉默......
“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玩,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何云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谢谢你。”苏黛一句都不想说了,她趴在桌子,留着眼泪。也许是因为筋疲力尽的原因,苏黛就在M里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快四点了,何云仍然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她,递给她一张纸巾,“把眼泪擦干。”何云淡淡地说。
“你晚上不回家,没人管你吗?”
“没有”
“你爸妈呢?”
“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这么回答!”何云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但很快就温和下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是不是跟你爸妈吵架了,告诉我。你放心这件事除了咱俩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我永远不会和我爸妈吵架的,我爸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在干什么。我小时候他们总是吵架,我就在他们身后哭。后来上小学了,他们终于不会在吵架了,因为他们离婚了。他们是不吵了,变成了我和妈妈吵,什么都能吵起来,比如吃饭掉了粒饭、没有叠被子、写字台乱......为了逃避现实吧,中考试考到了咱们学校,我已经快一学期没有见到我妈了,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就是这样,一直都是我自己,不会有人管我的,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吵架。你为什么也这么晚?”
“我?为了救你啊。”何云笑嘻嘻的说,“以后不要再那么晚出去了?就算非要出去也一定要叫个伴,听见没有?”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大哥哥在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小妹妹,责备中带着几丝牵挂。
“嗯,知道了,谢谢。”
“不要总说谢谢,时间也差不过多,去学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