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物极—--2007-09-29(morning)快下班了。闻禾望望窗外，天是阴沉的，灰色的，早晨的透明的一爿蓝天层层云朵早不知何处去了。
再试试壬一电话，看看能否打通，怎么都得打通啊。壬一的电话打不通，闻禾的心情就打不通，虽然每天都填满了事情，但今天最大的填空是壬一的电话。
闻禾拨了壬一的电话号码，一下子兴奋起来，那头传来的不是嗲嗲声，而是接通的音乐声。终于打通了，不容易啊。
“闻禾，你好！” 壬一是闻禾的前同事，曾多年在一起共事，相互间非常熟悉，壬一不等闻禾开口，就先道上了歉。“短信我看到了。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结果一忙给忘了。”
“没事儿。我找你是有个信息需要确证一下。我觉得根本不可能的。” 闻禾在考虑怎样把听来的消息描述给壬一。
鸿雁是壬一的大学同学，鸿雁成为闻禾的朋友，源头应该是壬一，曾经的“形影不离”乃缘于二人都住集体宿舍，实验室离得又近，上班、下班都往一块儿凑。
“你最近和鸿雁联系过吗？知道她的近况吗？”闻禾不敢一语直白，怕壬一受不了。
“好久没有联系了。我有她的电话，我给你找找。”
“今天早晨我听到了关于她的不大好的消息……”闻禾嗫嘘着，突然鼓足了勇气：“听说，听说鸿雁没了？”
电话那头，闻禾感觉到壬一的平静。这年头，什么都不是没可能。短暂的沉默之后，壬一问了消息来源，赶紧找来鸿雁的电话并讲给闻禾。
“我先给办公室打电话吧。”闻禾说，“打手机，万一……，不好。你也问问。”
“好吧。”二人聊了孩子，聊了其它，下班的时间早过了，一聊就没了时间概念。放下电话，立即回家。
闻禾可不能回家。她必须把问号变成句号，否则这个问号的勾勾就会一只勾着她的感觉，勾着她的心。
根据壬一提供的电话号码，闻禾先拨通了办公室的那个号。闻禾想，鸿雁还在这个公司吗？会不会早调走了？会不会有人还认识她？会不会……？电话直嘀嘀到忙音，闻禾才放下了电话，电话没人接。“都什么时候了，早下班了吧？办公室应该没人。”闻禾想着，考虑是否拨打鸿雁的手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提出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而目前要解决问题，只有求证。坚定信念，相信直觉，不要犹豫~
136……，闻禾感到了阿拉伯数字的份量。不会是空号了吧？如果是她家人接电话，该怎么说？这电话会不会是一只撕裂伤疤的“手”？……
11位数字终于拨出去了！
音乐声！闻禾大为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电话那头有声音了，而且是……
熟悉的声音！太好了！闻禾不知怎么好了。直让那位猜不出自己是谁的鸿雁猜自己是谁！
尽管闻禾自己对“需要自己报家门才感觉到对方意想不到的喜出望外”这件事多少有点失落，但整整笼罩的一天的阴云密布，终于“烟消云散”，如释重负的闻禾，感谢上苍！断了的风筝再次接上了线。
电话里听得出来鸿雁在一个很嘈杂的环境里。“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了，没人接”。
“你打我手机吧，我经常开会，不常在办公室。”
“好的。哪天找个机会聚聚吧，很多年没见了。”
鸿雁还要开会，还有公务在忙，闻禾提出以后联系并挂了电话。
“壬一，鸿雁好着呢，你别担心。”闻禾不能让壬一像自己一样挂上沉重的问号，挂上鸿雁的，立即开通了壬一的。
“我给同学发短信了。”壬一跟闻禾一样沉不住气。
“现在好了。赶紧给你同学说明白了，没事儿了。”闻禾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想对方的心情。
“我没直接问，只是问他最近有没有鸿雁的消息。”看来大家都是有顾忌的。
“那就好。已经到家了？”电话里壬一清楚单一的声音，肯定他不再在拥挤嘈杂的公共汽车上。
“哪儿啊。我还在办公室呢。”
“赶紧回家吧，别太晚了。保重！”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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