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迈
第1楼2011/04/30
现在讨论一下早上醒来后难受的问题。第一条建议:除了大量喝水的疗法以外,还可以多吃一些油腻的食物。(一个美国哲学教授说:“可以去丹尼斯饭馆吃早餐。”一个英国少年建议“去吃两个麦当劳汉堡。它们含有专门对付宿醉的神秘成分。”)在丹尼斯提供的早餐中,辛辣的食物,特别是墨西哥食品,加上一些鸡蛋,是非常受欢迎的。另一道利用鸡蛋来进行治疗的菜是“炸牛睾丸”,其中含有醋,乌斯特酱和一个生蛋黄。此外一些人建议应该向人体补充糖份。一位《Times》的记者建议“喝半打可乐。”另外一些人建议喝果汁。在苏格兰有一种叫做Irn-Bru的软饮料,据当地人介绍其味道像烧化的塑料,并被广告宣传为“二号国家饮品”(小红猪注:因为威士忌是头号国家饮品,而恰恰是它引起宿醉)。另一种被广泛使用的方法是饮用含奶的饮品。年轻人推荐milkshakes和smoothies。我在印度的朋友则推荐酪乳。“你也可以把它直接扑在头上,你会感觉格外的清醒。”
此外,在世界上其它地区,如很多亚洲及近东地区,人们喜欢饮用浓茶来解酒。意大利和法国人用浓咖啡。(意大利消息人士称:要加柠檬!法国消息人士则说:要加盐!可惜酒精研究人员建议:最好离咖啡远点,因为它是一种利尿剂,会令你脱水得更厉害。)德国人吃腌青鱼,日本人则换成了腌李子。越南人喝冬瓜汁。摩洛哥人嚼茴香子;安第斯人嚼可可叶子。俄罗斯人信赖腌黄瓜的盐水。一个前苏维埃芭蕾舞演员对我列举了以下饮品:“腌黄瓜的水,或一杯伏特加,或兑了伏特加的腌黄瓜水。”
阿迈
第2楼2011/04/30
很多人也用汤来对付宿醉。墨西哥的menudo,波多黎各的mondongo,土耳其的iskembe corbasi。希腊的pastsa。乔治亚的khashi。以上这些汤都含有动物的肚子,这也许能说明一些问题。匈牙利人喜欢一种卷心菜和熏肉的混合品,他们甚至直接管这种汤叫解酒汤。俄罗斯人也有他们醒酒用的汤solyanka,当然这是拿腌菜的汁做的。日本人则有食用大酱汤的传统,不过之前还曾流行过由kazu tateishi发明并推广的被宣称能治疗癌症和宿醉的蔬菜汤。
我把这些方法念给Manuela Neuman听,她是一位意大利的研究酒精导致肝损伤的学者。而她只是在听到半打可乐的时候开怀大笑了。“很多方法可能都管用,”她解释说,这些方法与解醉酒摆脱症状的原理如出一辙,“比如吃辛辣食物,它们作用原理是把身体对付酒精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对付辣味上,而辣其实也是一种毒素。因此你的胃,你的食道,你的呼吸道又面临了新问题,而不再专注于由酒精导致的头痛或者5分钟上一次厕所。高脂肪和高蛋白食品其实也是一个道理。身体转而去对付食物,而暂时忘了酒精,因此延后了宿醉,并可能-仅仅是可能起到缓解作用。Neuman说,这些所有的由各国推荐的解酒食物之间的差异,与他们文化中其他方面的差异是一样的,都是对当地环境的一种适应。辣椒在墨西哥非常多,正如花生酱在非洲一样。人们只不过是就地取材罢了。Neuman也指出,当地的疗法同时也能反映出他们所喝的酒的成分。俄国人喜欢腌菜的汁水也许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喝的是伏特加。“伏特加的酒精纯度很高,并没有其他酒,比如北美威士忌中所含的那些添加剂。这些添加剂也具有毒性,除酒精以外,它们也会对人体起作用。因此当你饮用伏特加时,你只受到纯酒精的作用,而酒精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脱水。因此俄罗斯人只在喝伏特加时大量饮水就可以对抗脱水。喝腌菜的水其实是同一个道理。它很咸,喝了这么咸的东西之后会想喝更多的水。而水,上面已经证明,是他们唯一需要的解药。
很多疗法诸如汤,油腻的早餐,则是非常好吃的东西,除去他们实质性的成分不说,从中获得的享受或许是这种疗法所能带来最主要价值。但是其他一些解药,听起来就像是莎士比亚《麦克白》中女巫发明的。Kingsley Amis推荐一种保卫尔牛肉汁和伏特加的混合品。还有一种烤土司疗法。这些东西使人觉得酗酒之人寻找的与其说是缓解之法倒不如说是一种补偿。这种说法同样适用于一些非食物疗法,比如锻炼。有人说你应该去健身40分钟。还有人说你得跑六英里——只不过这些方法对酗酒者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还有人建议说使用静脉盐水滴注和肾透析,这些方法不仅没有吸引力,而且完全没有可行性。
阿迈
第3楼2011/04/30
此外,还有另外一些非食用解药。亚马逊网站会卖给你一种可冷冻的眼罩,一种芳香的空气过滤器和一个圣vivian 的乙烯塑料雕像,圣Vivian被称为是酗酒者的守护神。随着她一起寄来的还有一个支架和一封特殊的祷文。
最广泛使用的非处方药毫无疑问非阿司匹林莫属。仅次于它疗效的是Advil(也就是布洛芬)和Alka-Seltzer,Alka-Seltzer甚至有一个专门的解酒配方,名字叫“Alka-Seltzer叫你起床”。(Tylenol和acetaminophen则不应被使用。因为酒精提升了他们对肝脏的毒副作用。)其他被推荐的还有维他命c和b组成的复合维他命。不过这些都是家常用药。近年来,制药公司已经发明出了更有针对性的药物:Chaser, NoHang, BoozEase, PartySmart, Sob’r-K HangoverStopper, Hangover Prevention Formula等等。其中有些,如Sob’r-K和Chaser,其主要成分是碳,根据制造商的说法,碳可以吸收毒素。其他的那些都是草本化合物,含有人参,水飞蓟,琉璃苣,刺梨提取物,洋蓟,番石榴叶等。这些以及其他的非处方药都是为了促进人体分泌出对付毒素的生物化学物质。只有一小部分药有科学背景。Manuela Neuman在实验室中发现水飞蓟的提取物(NoHang和Hangover Helper的成分)确实可以保护细胞不受酒精损害。一个由Jeffrey Wiese率领的Tulane大学研究团队测验了刺梨的提取物(Hangover Prevention Formula的关键成分)作用于人体的效果,发现它对恶心,口干,厌食等有明显功效,但是对其他一些更常见的症状诸如头痛则没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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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楼2011/04/30
5年前,一种新的叫做RU-21(意为你到21岁了吗?小红猪注:在有些地方,21岁是允许喝酒的法定年龄。)的非处方药像飓风一样席卷各大媒体。根据报道,这种神奇妙药是俄罗斯科学院25年的潜心研究的结果。其目的是为了帮助KGB间谍在把敌人灌醉的时候保持清醒,好刺探出有价值的情报。他们告诉我们,在冷战期间,这药是国家机密,但在1999年被解密了。现在它是我们的了!华盛顿邮报打出醒目头条:“这是美国人真正支持的共产主义者所策划的事.”克里夫兰《Plain Dealer》报纸则表示:“向我们的苏联哥们儿干杯!”然而,关于RU-21的文献却疑点重重。如果此配方真的具有保持头脑清醒的奇效,那么如此多的关于其对于缓解酒精无效的报道又是怎么来的呢?它显然不可能既有用又没用。当我为此通过电邮质问RU-21制造商的共同创始人之一,加州思必瑞特科技有限公司的Chiaberi时,他回答说,“不不不,苏联科学院真的对RU-21的关键成分之一琥珀酸做了实验,这其中包括为KGB工作的秘密实验室。不过,他们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这药并不能使人保持清醒,因此也从未被KGB间谍使用。实际上,它确实能稍微改善一下你的状态。在苏联,人们喝酒的方式的确不同,我无数次见过人倒在桌子底下,只要他们拿出几片这个药服下,他们就能爬起来,到处走动,甚至能再喝几杯。但是那些科学家意外发现的,却只是一个能防止宿醉的方法。”(正如其他非处方药一样,RU-21最好是在饮酒前或者饮酒中服用,而不是转天早上)Chiaberi说:“亚洲人很喜欢这个产品,它们很快就被从售货架上卖光了。”在美国,它在好莱坞卖的最多:“在每一个电影节——比如多伦多的Sundance电影节—我们都会接到电话说要为他们宴会送去RU-21。它就是这么有魅力的产品。
大部分治疗宿醉的疗法——事实上,是大部分有关宿醉的陈述——其实并没有经过测试。Jeffrey Wiese和他的同事在他们2000年被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收录的文章中指出,在之前的35年间,已经发表了4700多篇关于酒精中毒的文章。但是只有108篇是关于宿醉的。大学报纸是一个丰富的信息来源,它上边关于宿醉疗法的信息可能比学术论文中还多。而且已经发表的研究成果经常是无力的。一组科学家试图将关于宿醉治疗的文章作一个综述,但他们仅仅找到了15篇文章,而且由于研究方法不恰当,他们还必须排除出其中的7篇。这个领域近几年有了更多的研究,但是在历史上,这却并非一个可以吸引科学家来研究的科目。
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虽然开发出广泛适用的宿醉疗法可以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但是研究进展却是很艰难的。实验室里用细胞与用动物进行试验还相对简单,其中有些已经实现了。在一个试验中,大量的老鼠被人工灌醉,其中有90%的动物死亡。但是在事先给予维他命B和C以及半胱氨酸(一种在一些非处方药品中包含的氨基酸)的一组小鼠中,没有小鼠死亡(但无论如何这些结果并不是太可靠)。然而最严峻的考研却是复杂的用人进行的临床试验。基本上,你必须要给一组人喝很多酒,并且应用正在测试阶段的治疗方法,然后在第二天早上,记录下他们的大量数据,并与喝了同样多酒但没有给予治疗的人的数据作对比。但是,这里有很多因素需要控制:研究对象的性别;健康概况;家族史;过去饮酒的经历;给他们饮用的酒的种类;在饮酒前、中、后所吃的食物和饮水的量,以及他们是在何种状况下饮酒的等等因素。(Wiese和他的同事在有关仙人掌果的试验中为研究对象提供音乐以便他们可以像在宴会上一样跳舞)。在理想情况下,试验还应该有大量的样本,即多人参与实验。
阿迈
第5楼2011/04/30
所有这些都要花钱,但并不是研究者自己掏腰包。他们的资金来自一些投资机构——典型的有:大学;政府机关;基金会。所有这些机构都需要有一个伦理委员会来批准基金,这个委员会的道德准则可能可以扭转缺少醉酒者的局面。一方面,人们害怕研究对象会伤害到自己。(所有我读过的研究都特意指出,研究对象在为科学作出贡献后都由出租车或者豪华轿车送回家。)另外,很多人都认为酗酒者在第二天早上受到折磨是“罪有应得”,认为这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惩戒。但是国家酒精中毒和毒品依赖研究委员会的主席Robert Lindsey却告诉我们说他对这这个研究并不是很支持。他反对进行宿醉治疗研究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是一种对财力的误用。“这个国家有一千五百万人患有酒精依赖症,这是一个另人惊讶的数字。他们需要帮助,但并不是针对宿醉,而是针对宿醉的成因——酒精成瘾。”一位Brown大学的酒精研究者Robert Swift反对说,如果科学家们通过研究可以为公众提供更好的关于宿醉的感知缺陷的信息,我们也许可以做到预防事故的发生。他把这个情况与反对分发避孕套(被认为会纵容性乱交)的运动作对比。事实上,研究已经显示免费避孕套不具备那种功效,它们的功能其实是减少意外怀孕和性传播疾病的发病率。
非处方药的制造商对于他们是研究教唆者的论点很敏感,他们经常用文字警告来阻止过量饮酒。然而他们却往往不道德地提供混合信息。NoHang的制造者在他们的网页上会对你说一些只有你妈妈可能会说的话:“你最好适度及明智地饮酒。”但同时,他们又告诉你用‘NoHang’可以保障你彻夜饮酒。他们列举除了可以在市面上买到的他们的几种不同包装规格的产品名:the Bender(12 片),the Party Animal(24片),It’s Noon Somewhere(48片)。在制造商发表的感谢信中有一个来自于芝加哥的Chad S,他说:“在经过周六一整天饮酒后,我周日起床时完全没有宿醉的感觉。我至少喝了20瓶酒。”研究者们却不会如此假惺惺地解决涉及到的的问题。Wiese 和他的同事描述了宿醉的危害——根据他们的计算,宿醉造成的旷工和旷课以及糟糕的工作表现会给美国带来一千四百八十亿的经济损失(其他的一些估计虽然远远低于这个数字,但也相当可观)——他们还提到一个足以吓到任何人的针对飞机驾驶员的测试。他们也承认目前没有任何试验证据显示减轻宿醉的痛苦会促使人们喝更多的酒。(他们也许还会补充说明,目前也没有任何确定的事实支持这个假设)。Manuela Neuman从一个更加哲学的角度提出,有些人不管你告诉他们什么,他们有时也会喝很多酒,因此我们应该尝试去减轻宿醉的痛苦。但是这个理由看似丝毫不会影响投资机构。在我知道的少数几个支持多种疗法的研究中,他们全部或者至少有一部分都是由药物公司出资扶持的。
阿迈
第6楼2011/04/30
一个真正成功的宿醉治疗方法可能近期还无望出现。然而目前,我们却也很难理解那些限制酒精摄入的惩罚性条款,比如在美国就有很多。这些条款不仅缺少幽默感,最主要的是它们缺少对生活悲剧的体谅。它们看起来对许多人想要忘掉的很多烦恼一无所知。英语警句家William Bolitho说:“离开曼彻斯特的最简便的方法就是….一瓶Gordon的杜松子酒。”如果解决宿醉只是暂时性的,改革者恐怕很难想出一个持久的解决办法。禁酒的人们对道德方面的强调也是有问题的,他们认为饮酒是一种堕落,一种罪恶,就好像准时上班或者活一百岁生活才是美满的一样。但是他们忘记了酒与友情,分享,取暖之间的关系(这些东西同样是道德层面上的东西),甚至宿醉也会涉及到社会的稳定。饮酒调查者总是描述人们在酒醉后醒来的早晨所做的坏事。伯克利预防研究中心Genevieve Ames和她的研究团队在研究中报道,生产线上宿醉的工人更容易被他们的监督者批评,或者更容易与合作者产生分歧,自己感觉也会很糟。这些研究只告诉了我们一些众所周知的东西,而且还不完全,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考虑人们还需要闲谈聊天,也就是友情和荣誉。是的,为了获得荣誉,我们有更安全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对大多数人有多少可行性呢?
阿迈
第7楼2011/04/30
在美国之外,似乎谴责要少一些。当英国作家推荐一种疗法的时候,他们有时会说它可以让你有足够的自信出门去再喝一杯。他们更可能会告诉你适度饮酒对健康的好处——可以降低人们患心脏病、阿尔茨海默氏症等病的危险。英语小说更倾向于将酒描绘成用来度日的消遣,这种说法经常被人们所接受。在P.G. Wodehouse的Jeeves 和Wooster系列丛书中,宿醉总是为发生令人开心的事情提供条件,比如Bertie雇佣Jeeves。当Jeeves按响他的门铃时,Bertie刚经过一个“漫漫长夜”,躺在睡椅上挣扎。Jeeves说他是被中介介绍来的,他知道这里需要一个男仆。Bertie说他也许更需要一个殡仪馆的人。Jeeves看了一眼Bertie,然后就从他的身旁经过进入了厨房,不久就捧着一个托盘出现了,托盘上有一杯炸牛睾丸。Bertie接着说:“那天早晨我可能已经尝试了所有救命稻草。我把食物吞下去。过了一会我就感觉好像有人拿着火炬走过我的喉咙,然后所有的事情看起来突然都变的正常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小鸟在树顶唧唧喳喳的叫着。基本上,希望又来了。“我说:‘你被雇佣了’。”在这里宿醉是戏剧性的,或者至少是生活的一个元素。所以自从石器世代开始它就已经出现了,并且看来还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