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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老漠作品

人在职场

  • 老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我看老漠小说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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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1楼2006/04/05

      测评局大会议室的厕所隔音效果很差,韩逸在小便的时候,听到女厕所那便有几个女人在讲一个过时的笑话:“……一个客人跳舞的时候,问怀中的小姐,‘你还是处女么?’那小姐说,‘这个不好说,要说我不是处女吧,我还没有结婚,要说我是处女吧,我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顶多算个副处吧……”

    韩逸把悬垂的几颗尿珠抖落干净,收拾停当后走出厕所,在洗手池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这时从女厕所那边走出了几个女人。女人就是这样,干什么都喜欢成群结队,上厕所也不例外。韩逸扭头一看,是党委工作部科员的孙慧和几个女工干部。这几个人韩逸经常见,但是叫不出名字来,几个人胸前都挂着胸牌,上面写着“工作人员”。

    孙慧见到韩逸,因为是在厕所外面的洗手间遇到,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孙慧道:“韩处,来开会呀?”

    韩逸笑了笑,“是呀,你负责检票?”见孙慧点头,又说道:“发现有我的不称职票,一定要马上揉成一团,吞到肚子里。”

    见其他几个女人出去了,孙慧诡秘地眨了眨眼睛,“你给我什么好处呀?值得我效仿地下党?”

    韩逸哈哈一笑,:“只要你老公不反对,我身上有的,都给你也可以。”接着甩着双手的水滴走出洗手间。

    韩逸自从大学毕业后,从技术员、副队长、队长、副科长、科长,在任何一个位置上都没有超过两年,接着就蹦上去了。到了2000年,韩逸成为了局里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谁知到了副处长,连着四年,韩逸竟然就再也动不了了。

    这些年的连连升迁完全可以说明韩逸是一个官场之人,对于官道,韩逸自认为还是能够做到如鱼得水的。到了副处,步履就越发艰难了,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作官,所要的并不是工作能力,而是为官的能力,相对于智商来说,这个能力叫做“官商”。而到了处级干部,大都官商较高,就如同登山一样,能够登上雪山的,在经验、道行等方面,大家都差不多,能爬到顶上的,就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运气而已。


    局办大会议室人头攒动,这是年底的干部测评大会。来自于十个处的一百多号处长、副处长以及普通职工代表按照工作人员所安排的位置落座。
    此次干部测评对于韩逸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处里的处长已经55岁了,按照局里颁布的“二五八”(即科级干部52、处级干部55、局级干部58)规定,老头该退二线了。处长退下来,作为第一副处长的韩逸提升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官场之事往往是不会按照人们的想像而发展的。第二副处长孙友民是老处长的女婿,年龄比韩逸大3岁,学历于自己相当,虽然工作能力和群众基础都不如韩逸,但是仅仅这一层翁婿关系就够韩逸受的。老处长退下来的时候,一定会找局领导提要求的,局里也一定会考虑老处长的个人要求的。
    在韩逸的心中,曾经无数次地把自己和孙友民进行比较,就如同天平的两侧,不同的关系、不同的人物分别占这不同重量的法码。首先自己要行,而后还要有人说你行,最重要的是说你行的人要行!现在老处长很快就不行了,在不行以前,是一定要把孙友民说行的。

    韩逸按照各个处的分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正好在孙友民旁边。孙友民见到韩逸,友好地笑了笑:“局里这些人,真是闲着没事,搞什么测评呀。”
    韩逸道:“总得给普通职工一个当家作主的机会吧,整天被你们这些官老爷欺压着,也就是今天敢给你们打个反对票。”
    孙友民道:“有没有搞错,咱们还能算是官老爷?咱们是副职,副职工作要点的四个意思你知道么?”
    “不知道,说来听听。”
    “呵呵呵,一点不干不好意思,干上一点意思意思,干得多了没啥意思,你全干了,呵呵呵”孙友民说到这里,打住了。
    “全干了怎么样?接着说呀。”
    “你全干了,那你是啥意思?!”孙友民说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韩逸附和着笑了,不知道孙友民是不是说自己。

    会议开始了,局党委书记开始讲话。
    “……同志们,希望大家能够正确地对待这次测评,这是我党对干部任用考核的一项重要手段。每个人都要认真地对待手中的测评票,要公正地评价我们的干部……”
    接着工作人员开始发票,一共是51名处级、副处级干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着优秀、称职、基本不称职和不称职四个选项,大家所要做的就是在这几个选项里画勾。韩逸觉得这个和上学时的英语标准试卷一样,根据题目选择ABCD,所不同的是,这个选择没有标准答案。
    韩逸铺开测评票,发现孙友民把测评票捂得严严实实地,并且用余光不断地向自己这边瞟。韩逸对孙友民笑了笑,光明正大地在孙友民的名字后面划了个“优秀”。孙友民有些不好意思,接着扭过头去,不再往这边看了。
    票打完了,接着被收了上去,工作人员很快作出了统计结果。局纪委书记当场宣布了测评结果。
    “…韩逸,优秀80票,称职22票,不称职1票;孙友民优秀75票,称职26票,不称职2票……”
    孙友民小声对韩逸说:“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人给得罪了。”
    韩逸悄声道:“我可给你打得是优秀票。”
    孙友民道:“我知道,够兄弟,我给你打得也是优秀。”

    散会后,韩逸随人流挤出会议室,孙慧把韩逸拉到一边,小声说:“你那张不称职票出在副处级干部里面,应该是计划处、统计处和你们生产工作处里的某个副处长打的,谁打的,你自己琢磨琢磨。”
    韩逸道:“你怎么知道?”
    孙慧道:“我们几个人分开收的票,在哪一片,我们当然有数了。”
    韩逸拍了拍孙慧的肩膀,“好!回头我请你老公喝酒。”接着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孙慧在后面喊道:“请他干什么?你应该请我……”

    回到办公室,刚刚坐定,设备科副科长刘锋走了进来,“韩处回来了?”
    韩逸点头示意刘锋坐下。
    “韩处,今天测评,你知道你那一票不称职是谁打得么?”
    “你知道?”
    “是我们科袁科长打的。当时我坐在他前边,收票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
    韩逸对刘锋笑笑,“好了,别再往外传了,我工作中难免有做得不到的地方。”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从工作的角度给你打得票,你知道么,上一次开生产会,你在会上点名批评了设备科管理松散,他肯定是为这事和你计仇了…”
    韩逸摆了摆手示意刘锋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关于这事不要在外面提了,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刘锋走后,一会打字室的赵燕抱着一堆文件进来找韩逸签收。韩逸签字的时候,赵燕站在一旁小声说:“韩处,我知道今天你那票不称职是谁打的。”
    “哦?谁?”
    “还能有谁,我们打字室的小胡呀!那次你开会说不能在办公室上网聊天不就是说她么?她为这事和我嘟囔了好几天,说是您管得太宽了。她要是不上网聊天,也不至于离婚,到最后还把责任赖到我身上,说是我告诉她丈夫的……”

    以后的几天里,不断有人告诉韩逸那一票不称职是谁打的。韩逸想了想,自己的不称职票应该在十票以上。

    一周后,局党委书记找韩逸谈了话。

    半个月后,局里召开了年终工作会议,在会上,党委书记宣布了几位老同志的退二线决议。韩逸被任命为生产工作处处长。
    “通过这次干部测评,可以看出我们的领导干部班子还是深得群众信任的,大多数的处级干部的称职票都在90%以上,这说明我们的领导班子还是作了一些工作的……
    但是,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我们有一些领导干部的素质非常低!连普通群众也不如!”书记说到这里,把一张测评票高高地举起来。“这张测评票,除了他自己和五个即将离退的老干部,其他人全都是不称职!为了自己的官路,到处托关系找门子!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你这种人,别说当官,就是当普通职工都不够格……”
    众人先是吃惊,接着有人在低声讨论。
    韩逸的嘴角轻轻向上抬了一下,露出旁人无法觉察的笑容。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张票是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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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2楼2006/04/05

      “知道么,要是在国外,两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别人会认为是同性恋,也就是在中国,一男一女住在一起要出示结婚证,两个男人就无所谓,真他妈不正常……”袁奔走进党校招待所,将皮鞋狠狠地踢到窗帘上,行李箱往墙角一扔,身体如重磅炮弹一样重重地砸在席梦思床上。

    “袁副书记,注意点形象好不好。”韩逸把行李箱放进行李柜中,皮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鞋架上,换上纸拖鞋。“知道你为啥到现在还是个副书记么?就是因为你这副反动分子的嘴脸。”

    “呵呵,你倒是衣冠禽兽的样子,看上去像还剩下10年的阳寿,还不和我一样,韩副科长…”袁奔如散了架的木偶一样躺在床上,浑身的肌肉均处于休眠状态,“?lt;br>



    “我怎么是两张皮?我一直就是这样子,人和人不一样,你这种人混到领导班子里,完全是处领导视力衰退的结果。”

    “好了好了,不扯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袁奔躺在床上脱衣服,动作如同蠕虫一样一拱一拱的。

    韩逸从包中取出妻子给带的床单开始铺床,这时他发现袁奔已经脱得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韩逸看到袁奔的举动,不禁惊得目瞪口呆。而袁奔却旁若无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姿势极度放松。袁奔的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即使躺在床上,犍子肉依然棱角分明。

    韩逸穿上睡衣,从提包中拿出一本李宗吾先生写的《厚黑之道》,躺在床上看了起来。袁奔的裸体不断地在韩逸面前晃动,使得韩逸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向袁奔的床上扫去。

    “你这个家伙怎么睡觉不穿衣服?”

    “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

    袁奔的一句话问的韩逸不知该如何回答,韩逸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睡觉时穿着睡衣似乎天经地义的,是不需要有什么理由的。“睡觉不穿衣服多丢人呀。”韩逸想想,只能这样回答袁奔。

    袁奔来了兴致,翻身面向韩逸,“这有什么丢人的,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谁还怕被谁看么?如果你要是个女的,那么我就更不用穿衣服了。”袁奔说着,坏笑了两声。

    “这是在招待所,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这床上指不定都多少人睡过呢,有什么病谁知道?说不定有什么梅毒淋病牛皮癣红斑狼疮什么的,你就不怕染上病?”

    袁奔哈哈地笑了起来,“韩逸,人穿衣服睡觉并不是为了怕染上病,我敢和你打赌,就算是在你家里,你照样是穿着衣服睡觉,莫非是嫂夫人也有梅毒淋病什么狼疮的?”

    韩逸道:“别瞎扯,你老婆才梅毒淋病呢。”

    袁奔正色道:“其实,人穿衣服不过是这么几个作用:1、保暖;2、防护;3、象征身份或者炫耀;4、避免人的不定期发情。现在是大夏天,所以说保暖这个功能用不上了;睡在床上,四周都是软软地被褥,防护也谈不上;要说第三个功能,那就更不用了,不管你是叫花子还是总统,睡觉的姿势都是一样的,谁也不用睁着眼睛拿着大顶穿着西装睡觉。所以,人穿衣服的最主要的一个功能就是防止人的不定期发情,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有定期的发情期,而人没有,所以往往感官的刺激就能让人发情了,咱不能说是明天上课的时侯,男女学员都光着身子,老师光着身子讲课,万一那什么了,多难看是不是?不过睡觉就不一样了,老大睡着了,估计老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韩逸定睛听袁奔讲完,感叹道:“你怎么干什么都有一套理论?光着身子睡觉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这叫做睿智的自由,你那叫做无知的禁锢,呵呵,其实说真的,韩逸,脱光了睡觉可舒服了,把白天被衣服束缚的身体自由放纵,床单被褥如同两只温暖的大手将你拥抱,哇,太舒服了!”袁奔说着,翻身躺平,“你不试试?”

    韩逸笑笑,“今天不试了,等哪天我自己睡的时候再试。”

    袁奔轻蔑地撇了一下嘴,“累呀,真累,怎么就这么累呢!”接着不再说话了。

    韩逸不知道袁奔是说他还是说自己,便也不再说话,专心看起书来。一会儿,旁边床上传来袁奔有节奏的鼾声。

    韩逸本想看一会书,困了就睡觉,可是怎样也无法集中精力,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向袁奔的身体上扫去。袁奔身体张开,两腿间的男根高高立起,看得韩逸不由地脸红,怀疑自己是不是心里有些不健康。“不过,看来这家伙确实是挺舒服。”

    这一夜韩逸睡的很不好,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连床头灯都没有关。早晨袁奔把韩逸叫醒,韩逸睁开眼睛,看到袁奔已经穿着象征身份的西装准备去上课了。韩逸慌忙起身洗刷奔向教室。

    学了一天的马列主义,下午下课后,袁奔叫住韩逸:“今天晚上我去看一个朋友,晚上不回去睡了,别给我留门了。”

    韩逸打趣道:“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袁奔诡秘地一笑,“甭管男的女的,反正睡觉的时候都不穿衣服,你猜去吧。”

    晚上,韩逸尝试着脱光了衣服,在墙镜前欣赏着自己的裸体。古人云:“慎独”,人在独自一个人的时侯是不是都是一样的猥琐呢?

    躺在床上,尽情地放松身体,这时韩逸感到袁奔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裸睡确实是舒服。

    这次出门前,妻子交代,出门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官场如战场,此次党校学习的同学,都是些将来的官场对手,千万不要乱说话,当心将来别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到手里……再有就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铺上自己带的床单,穿上睡衣,现在外面什么病都有,染上些乱七八糟的病,不光自己说不清楚,还会连累老婆和孩子……

    韩逸想到这里,不禁看看床单。床单是雪白的。上面还有着洗涤剂的味道,折叠的痕迹还很清楚。

    万一明天睡过了,服务员来开门打扫卫生怎么办?看到我这光光的身子,还不以为我是耍流氓?韩逸赶紧起身,跑到门口,把门反锁。接着又打开门,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门外。

    再度躺到床上,环顾四周,猛地想起不久以前,一位台湾的女政客被人偷拍的事情,闹的媒体如蜂,这个党校招待所会不会也有隐藏的摄像头呢?来这里的都是些国家干部,万一有别有用心的人安装了摄像头,不是给将来留下后患?

    韩逸再一次起身,察看了窗帘、顶灯、镜子,可是无论怎么查,总是感到有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一次躺在床上,韩逸再也无法体会到那种被两只大手拥抱的感觉了,他觉得浑身不舒服,最后,还是穿上了睡衣。

    早晨,袁奔回来地挺早,“咚咚”地砸门,韩逸开门后,袁奔问道:“怎么样,晚上睡得好么?呵,你这不是还穿着衣裳睡么?昨天自己睡,怎么不试试脱光了?“

    “本来是脱光了,可是后来又穿上。”韩逸犹豫了一下,接着把自己昨晚的顾虑告诉了袁奔。

    袁奔听完,想了一会儿,“韩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大小两个和尚出游,在一条河边见到一个妇人,正为过河发愁,大和尚二话没说背弃妇人就过了河……”

    韩逸打断袁奔,“这个老掉牙的故事,我早就听过了,过了河很久,小和尚对大和尚说,佛家戒色,你怎么能背那个女人呢?大和尚说,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怎么在心里还背着她呢。这个故事我明白,这跟脱光了睡觉有什么关系。”

    袁奔哈哈一笑,“你既然听过就好,睡觉也是一样,如果你脱不掉心里的衣服,又怎么能脱掉身外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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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3楼2006/04/05

    (一)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韩逸给妻子吴飞雪打了电话,“老吴,今天晚上我来例假了。”
    吴飞雪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了起来,“行了,知道了,别太晚了。”
    韩逸所说的例假并非是女人的月事,而是每个月一次的朋友聚会。二人在结婚前,吴飞雪就批准了韩逸的这项请求,每月允许韩逸单独和朋友出去撮一顿。这样做一是避免让韩逸背上重色轻友的罪名;二是吴飞雪知道,男人也许要同性的世界,有几个知心要好的朋友对男人的心情和内分泌调节是有好处的。在这方面,吴飞雪一直觉得自己对男人还是把握得比较有分寸的。
    对男人,不能控制,只能把握。这是自己出嫁的时候,妈妈非常严肃地告诉她的。

    放下电话,韩逸从抽屉里取出300元钱放进口袋。这时工会干事高丽走了进来,“科长,今天晚上没事吧?”
    韩逸道:“吃国家俸禄,怎么能没事?”
    高丽道:“知道好多国家大事等着您处理呢,不过今天晚上您得参加。今天是科里给刚分来的大学生接风,你是咱们处里优秀技术人员的代表,又是科长,正好给他们讲一讲你的成长经历。”
    韩逸呵呵一笑,开始站起来收拾桌面的文件,“今天真是不巧,我晚上确实有事,我的一个同学下午刚从澳大利亚飞回来,明天就要飞走,我们已经好几年不见了。你让孙科长陪着他们吃顿饭就行了,成长经历你替我传达一下,就说韩逸是吃五谷杂粮鱼肉蛋菜就成长起来了。”
    高丽见韩逸收拾东西,就知道这是准备走了,不太乐意地说;“你怎么有这么多同学满世界飞来飞去的,每次找你都有事。”

    韩逸赶到满堂红火锅店的时候,赵远航和冯笙已经在雅座里等着他了。

    赵远航是韩逸的发小,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同窗到高中毕业,后来韩逸上了大学,赵远航上了技校,毕业后在市里的电缆厂工作,七年后混了个车间主任,工作之余偷偷开了家缆材销售公司,用自己妻弟的名字注册的,经常把厂里的业务撬到自己的公司去。
    这种聚会一开始只有韩逸和赵远航两个人,时间长了,酒也就喝得闷了,于是就引进了冯笙,是韩逸的大学同学。冯笙毕业后换了七八家单位,每次冯笙准备跳槽的时候,总是说那家企业如何如何重视人才,同时把自己所在的企业说得比旧社会还黑暗。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那家重视人才的企业在冯笙的眼中也变成了旧社会。

    “谁出的馊主意?大夏天的,跑到这里吃火锅。”韩逸一进门,见到赵远航和冯笙已经是满头大汗,衣服溻在身上。
    赵远航笑笑,“还能有谁?”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排毒养颜。为啥四川重庆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就是因为夏天吃火锅吃得。再看咱们北方的姑娘,一个个满脸的水利工程,除了沟就是壑。”冯笙把一筷子红通通的粉丝吸到嘴里,汗水嘀嘀嗒嗒地落到桌前的小碟子里。
    “呵呵呵,你这副吃相可不像什么白领。是不是白领都这么吃饭?在西餐厅的时候带着副金丝边眼镜,细皮嫩肉、人五人六的,到了火锅店就开始排毒养颜。”韩逸拉把椅子坐下。
    “在西餐厅那是世界的,在火锅店是民族的,没有民族的,哪里来的世界的?”
    “有道理有道理,就象是你们公司生产的卫生巾是民族的,而时装是世界的,没有民族的体贴入微,哪里有世界的光彩照人。”韩逸接着学着电视上的广告语说:“再长一点,再宽一点……”
    “你能不能说点文明的,没看正吃饭呢!”冯笙嘴唇上的辣椒油血红血红的。
    韩逸哈哈笑了起来,“我说的是再长一点,再宽一点,就不是粉丝了,是粉条。”

    “冯笙现在不在卫生巾厂干了。”赵远航插话道。
    “哦?又把老板炒了?”
    “你猜他现在干什么?”赵远航一脸的坏笑。
    “这家伙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女人,我估计不管他怎么换,都离不开下三路。”
    “哈,这次正好猜错了,这次是上三路,冯笙现在推销胸罩。”
    “是文胸!”冯笙放下筷子,义正严辞地说:“太平山文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日本人独资的。”
    韩逸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太平,哈哈,小日本的胸很少有不太平的……”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冯笙满脸严肃,“这年头,管它干什么呢,只要能挣到钱,啥我也敢卖。”
    “是呀,你连卫生巾都推销过,还有啥不敢卖的。”
    “韩逸,我看你给你们家吴飞雪买上一副,戴上几天,保证让你不能‘一手掌握’”
    “靠,挣钱都挣到兄弟头上了,你这真是商人的劣根性。我们家老吴的虽然不大,但是经济实用,即能满足我的需要,又节约布料…”
    “怎么叫劣根性,经济效益是商业活动的最终目的,不为了挣钱,你上班干什么?”
    “等咱有了钱,他妈的早晨买两碗豆浆,喝一碗,漱口一碗。”赵远航道。
    “老段子了,网上比这精彩的多了去了,韩逸,你要是有了钱,怎么办?”
    “我还真没想过,十六岁以后我就再也没想过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恰好这时火锅店的伙计端着一盘羊肉送上来,韩逸一把把小伙计拽住,“小伙子,问你个问题,一定要说实话。”
    那小伙计十六七岁的样子,看来刚从农村出来不久,怯生生地:“啥…啥事?”
    “你要是有一天,突然有了好多的钱,你准备干什么?”
    小伙计露出了笑容,“俺要是有了钱,就回家娶媳妇。”
    韩逸面容更加严肃:“真的?”
    “真的。”
    “哦,原来是真的,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小伙计云山雾罩地退出了雅座,赵远航学着那小伙计的方言说:“俺要是有了钱,娶两个媳妇,漂亮的带着出门,难看的留着晚上用。”
    冯笙道:“两个哪里够呀,现在流行四个,叫做家里有个作饭的,身边有个犯贱的,办公室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

    三个人围绕着有了钱该怎么办讨论了很久,毕竟没有讨论出非常一致的结果,但是酒却喝了不少,大家都有点高了。
    “走吧。10点半了”冯笙看了看表道,“该撤了。”
    “今天谁付帐?”赵远航问道。
    “老规矩,抓阄”冯笙从口袋里取出三个纸团。
    按照三个人的老规矩,三个纸团分别写着10、10和80,每个人要按照纸团上的数据支付相应比例的餐费。
    “靠,我已经连着4次抓到80%,我就不信我的运气这么背。”韩逸愤愤地说。
    各人打开了手中的纸团,冯笙和赵远航的纸条上依然是10,韩逸的纸条上依然还是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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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4楼2006/04/05

    (二)

    从餐馆出来,三个人沿着东平中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韩逸很喜欢这种感觉。多年来的官场生活让韩逸赶到身心疲惫,每月一次的聚会让他忘掉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人是需要多张面孔的,上班的时候需要穿皮鞋,而回到家里,则需要穿拖鞋,无论穿什么,脚都要受到约束、承担责任。而韩逸需要的是那种一丝不挂躺在裕盆里的感觉。

    “你是我的女人
    痰一样的女人
    ……”
    赵远航扯着嗓子唱着,歌词是自己编的,旋律则是刚刚走红的一个西部歌手的旋律。路边的行人纷纷向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小点声不行么?有损你老板的形象。”韩逸推了赵远航一把。
    “我又不是什么明星,还怕别人看?”
    “东平这地方太没意思了,到了晚上,满大街都是人,除了压马路再没别的事能干了。”冯笙抱怨道。
    “走,找个人少的地方去。”

    三人专挑人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正在施工的道路工地上。
    “哈,这地方人少,就是蚊子多点。”冯笙开始有节奏地拍打着身上裸露的部分。
    “找个地方坐会儿,有点累了。”韩逸道。
    “这才走多远,就觉得累了,当年你和宋珊谈恋爱的时候,走得比红军都多,也没听你说过累。”
    “没办法,人老了,不中用了。”韩逸说着,开始寻找能落脚的地方。
    “那边的水泥管子不错,又通风又干净”在赵远航的带领下,三人钻进工地上的一道混凝土管线中。

    管子的直径大约两米多,三个人坐在里面,非常宽敞。
    “这地方真好,两头一堵,就成了房子了。要是再过三年,我还买不起房子,就买根水泥管子住在里面。”冯笙到现在还住在租来的单身公寓里。
    “嗯,这个主意不错,搬家也方便,把管子一滚,想去哪就去哪。”
    “是呀,而且还结实呢,不管是地震还是下雹子下刀子,对咱一点影响都没有。”赵远航继续帮着冯笙畅想。
    “别下雹子了,要是天上下钱该多好……”
    冯笙话音未落,一道白光从从他脸上划过,接着是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属碰撞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水泥管子突然翻滚了一下。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振动在管子里摔得七扭八歪,爬起来后,争先恐后地跑出管子。
    “怎么回事?”
    “是不是地震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撞在水泥管子上,车灯的光束中不少蚊虫飞来飞去,挡风玻璃全部粉碎,雨刮器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
    “出车祸了,过去看看,里面人怎么样?”赵远航反应比较快。
    三人走近轿车,在车灯反光的映射下,清楚地看到轿车前排趴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年轻的抱着方向盘,脑袋拧向了上方;老人满头白发,看不到面孔。
    韩逸拉了拉车门,车门已经严重变形,根本拉不开。“不知道人还有救没有。”韩逸从车窗中伸进手去,摸了摸老人的耳后,“完了,心跳已经停了。赶紧报警吧。”
    韩逸掏出手机,按下110,正要按发射键,听冯笙喊道:“等等,你看!”
    顺着冯笙的手指,三人向车里看去,在车的后座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金属密码箱。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说话。
    “怎么办?”冯笙道。
    “看看是什么。”赵远航从后车窗探进身去,把两个箱子抱了出来。
    箱子很沉。三人看着箱子,再一次地沉寂,只有雨刮器还在吱嘎吱嘎地响着。
    “走!”冯笙打破了沉默。
    韩逸和赵远航如梦方醒,二人从旁边的料堆上撕下一块彩条布,将箱子包裹起来,夹在腋下,匆匆向市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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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5楼2006/04/05

    大家如果喜欢看,我会将网线拉过来。还不知道老漠同志同意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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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雨无阻

    第7楼2006/04/05

    阿姐,俺翘首以待呢,快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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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论坛管理员

    第8楼2006/04/05

    妙文!欢迎多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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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9楼2006/04/06

    (三)

    三人躲在路灯的阴影里匆匆前行,冯笙不停地回头向后看去。
    “刚才那个工地上没有别人吧?”冯笙还是有些不放心。
    “应该没有,我说咱们走得慢一点好不好?这么走万一碰到警察,真拿咱们当坏人了。”韩逸觉得这么逃命般地急行在大街上有些与众不同。
    “只有坏人才要装好人呢,咱们是好人么?”赵远航这么说着,不过脚下的步子很明显地放慢了。
    “是呀,韩逸,咱们是好人么?”
    “别咱们咱们的,你俩怎么总是想混入我们好人的队伍中呢?”

    终于到了冯笙的宿舍,三人把门闩好,这才觉得刚才急行这半个小时搞得三人心神不定气喘吁吁。
    选择逃奔冯笙宿舍的原因是因为韩逸和赵远航都是有家室的人,而冯笙到现在还是单身。
    冯笙的宿舍非常简陋,床和桌子都是公寓配发的。床上的蚊帐挂得歪歪斜斜,桌子上有着半拉吃剩的西瓜皮和几个空罐头盒,几只苍蝇被突然来访的客人惊扰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不肯落脚。
    “这里不象是人类居住的地方,”韩逸夸张地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野生动物的味道。”
    “管它是什么东西住的地方呢,先看看箱子里是什么。”赵远航一把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划拉到地上,把大箱子放到桌上。
    “你小点声,楼下还有人呢。”冯笙抗议道。

    赵远航小心翼翼地按动箱子两侧的开关,“咔”的一声,箱子盖开了。
    三个人在箱子打开之前,都已经猜到箱子内的内容,但是其结果更加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箱子里装满了一沓沓墨绿色的货币,是美元。
    三个人都惊呆了,墨绿色的美元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每个人的眼睛是绿色的。
    韩逸从中抽出一张,按在一张白纸上用力摩擦了几下。见到白纸上留下墨绿色的划痕,而美元上的华盛顿依然清晰地微笑着。
    “是真的!”韩逸肯定地说。
    “数数看有多少。”
    其实很好数,三人用小学二年级所学习的数学知识很快地算出来,箱子里共有三排八列,每叠五沓,每沓100张百元面额的美元。一共是120万美元!
    120万美元,相当于人民币1000万!咱们发了!每个人都在脑子里迅速估量了一下这个天文数字将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

    “赶紧看看小箱子有什么。”冯笙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未知谜底的小箱子。
    赵远航把大箱子关上,放到一边,把小箱子放到桌上,按动箱子的开关,但是箱子没有开,“他妈的,这个箱子有密码。”
    小箱子非常精致,象是钛合金的,灯光下熠熠地闪着青光。密码是四位数,会是什么呢?
    “一般有钱人的密码不过是8888、6666、8787、4187这一类。”冯笙在一边出招。
    赵远航试了几个,都不对,有些烦躁了,“算了,不试了,撬吧!”
    冯笙找来了螺丝刀,赵远航把螺丝刀插进箱子缝里,用力一别。突然小箱子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韩逸稍愣了一下神,抓起箱子跑到床边,掀起冯笙的褥子把小箱子包在里面。这样,警报声小多了。
    冯笙埋怨道,“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轻没重的,看看,都让你弄哭了。”
    赵远航骂道,“这破玩意毛病不少,看来只好霸王硬上弓了。”说着隔着褥子继续撬。只听“叭”的一声,螺丝刀断了。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伪劣产品?”
    “呵呵呵,第一次,当然紧了点,给你用这个。”冯笙说着,递过去一把瑞士军刀。
    瑞士军刀的钢口非常好,随着赵远航的再次发力,箱子“嘎”地开了。警报声也随之消失了。

    箱子里有一个木盒,赵远航取出木盒,轻轻打开,盒里是一个形状古怪的铜器。赵远航把这个铜器取出来,不禁笑道:“靠,费了半天劲,原来是一个痰盂!”
    这个东西确实像痰盂,大约20厘米高,大口、凸肚,上面雕刻着古怪的兽鸟花纹。

    “看看,人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门不光带钱,还带着痰盂,不过好像是小了点。”赵远航拿着那痰盂端详着。
    冯笙凑到跟前仔细看着,“别露怯了,这个是古董,指不定值多少钱呢。”
    “那就是古代的痰盂……不过要说是痰盂,好像小了点,估计是古人在吃饭的时候,放到桌子上的痰盂。”
    韩逸一听笑了起来,“你们家吃饭的时候,把痰盂放到桌子上?”

    韩逸看了看表,“呦,都一点半了,我看东西先放到冯笙这里,明天再说吧,咱们该回去了。”
    冯笙道:“是呀,折腾了半宿了,我都困了。”
    赵远航也看了看表,正准备和韩逸一齐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拉了一把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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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楼2006/04/06

    (四)

    韩逸接着站住,等着赵远航说话。
    赵远航想了想,对冯笙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兄弟没有隔夜财。我看今天晚上咱们就把这些钱和痰盂分了吧。”
    冯笙有些烦躁,“怎么分呀,钱还好说,那个痰盂总不能砸了卖铜吧?”
    韩逸道:“可不,分贝是个‘贫’字,是不太好分,不如先把钱分了,等把那个痰盂卖了,再说分它的事情。”
    赵远航犹豫了一下,又坚持道:“还是今天晚上一齐分了好。”
    冯笙更加不耐烦了:“你咋就这么急呢?你光说分呀分呀的,到底怎么分?”
    “咱们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个痰盂值多少钱,不如赌一把,抓阄!钱分成两份,一份60万,痰盂算一份,抓到就认命。你们看怎么样?”

    有一个研究人性的科学家曾经发表过言论,赌性是人类的天性,是区别于动物的一个基本特性。在人的一生中,人所遇到的每一次选择都是赌注不同赌搏。

    冯笙说:“好,我同意,韩逸,你呢?”
    韩逸想,这三份赌注无论抓到哪一个,都会给将来的生活带来无尽的悬念。韩逸喜欢有悬念的生活,于是便也点头同意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愿意抓阄,咱们就简单点,就用咱们吃饭用的阄,10、10、80,抓到10的分钱,抓到80的拿痰盂好不好?”
    韩逸微微一笑,“呵呵呵,一般大头都是我的。”

    冯笙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纸团,合在手心晃了晃。“韩逸,你先来。”
    韩逸和赵远航各抓了一个。
    韩逸把手中的纸团打开,又是80。“靠,这个痰盂是我的了。”

    赵远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纸团,“10”。
    “行呀,就这么分,多痛快。”冯笙把二人的纸条收起来放进口袋。

    韩逸和赵远航各提了一个黑色的方便袋向回走去。
    韩逸道:“你这么急干什么,等把这个痰盂卖了再分不好么?”
    赵远航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和冯笙交情有多深?”
    韩逸道:“大学四年一个宿舍,考试帮他做过弊,帮他打过架,还替他挨过几刀,我们两个的关系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的。”
    赵远航冷冷地笑了一下,“韩逸,你记住,你能信任的人是曾经帮助过你的,而不是你帮助过的。”
    韩逸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以后再给你解释。我从这里回去了。”赵远航说完,转向另一个路口,“我先去一趟公司。”
    “这么晚了,你去公司干什么?”
    “你别问了,回家去吧。”

    韩逸回到家里,吴飞雪已经早睡了。韩逸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关好门,拿出那个痰盂仔细看了起来。
    痰盂的中部雕刻着一个兽面,没有身子,兽面两眼圆睁,张着血盆大口。两侧雕刻的象是两只凤凰,有着长长地冠子和尾巴。痰盂的基座上刻画得是形状不均匀的云彩,整个痰盂在灯光的映照下青光熠熠。韩逸把痰盂反过来,看到痰盂的底部篆有一个印章,不过认不出是什么字,一道细细的裂纹从印章中穿过。
    “这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韩逸想,“看来明天要找个行家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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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禾

    第11楼2006/04/06

    (五)

    早晨,韩逸被吴飞雪推醒,“几点了,还不起床,昨天晚上你疯到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逸睁开惺忪的双眼,从眼角看了看吴飞雪,“你几点睡的?”
    “我十点半睡的。”
    “哦,那我就是十一点回来的,我回来一看,你已经睡了半个小时了,就没叫醒你。”
    “油嘴滑舌的!”吴飞雪在韩逸的腮颊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了,我该上班去了,你赶紧起来吧,早饭在桌子上。”
    等吴飞雪走后,韩逸靠在床头又迷糊了一会儿。昨天的事情像梦一样,这个时候,赵远航和冯笙已经是身价五百万的富翁了,而自己,在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后,除了那个小痰盂,就剩下酒后的头痛了。
    起床后,韩逸简单地洗漱完毕,找了一个鞋盒子把痰盂放进去,而后匆匆地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召集几个副科长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把当前的工作按排了一下,大家各自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计划后,就开始闲聊。
    副科长老孙说,你们知道么,昨天晚上,我们小区后面的广场上黑社会火拼了,都动枪了,嗬,放爆仗似的,别提多热闹了,你说说现在咱们东平的治安怎么这么差……
    “死人了么?”有人开始关心。
    “听说是死了好几个,今天早晨我从那边过的时候,看见广场上还有血呢。一大群武警和警察把广场都围住了,不让进去细看。”
    “仄仄,现在的警察都和警匪片里一样,一般都是等犯罪分子打完以后,才从埋伏的地方匆匆赶到……”
    韩逸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孙,你说的是昨天晚上几点的事?”
    “我也记不大清了,大概十一点多吧,不过不到十二点。”

    散会后,韩逸提着鞋盒子刚要出门,忽然想起了老孙刚才说的话,又回来坐下,拨通了高丽的电话,“高丽么,我是韩逸,你把你们工会的数码相机拿过来给我用用。”
    一会儿,高丽拿着相机飘飘悠悠地进来,“科长,照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先放到这儿,等下班前我还给你。”
    “啥事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不是四川人吧?”
    “我就是东平土生土长的,您大科长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太不关心群众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四川的‘包打听’呢!”
    “戚!不愿意说就不说呗,怎么这么损。”高丽说完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韩逸等高丽出去后,把门关好。将痰盂取出来放到办公桌上,用数码相机选好角度拍了几张,而后输入电脑。选出了一张正面、清晰的用相纸打了出来。
    接着,韩逸把相机中的存储记录删掉,删的过程中,韩逸发现里面有很多高丽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估计是高丽的男朋友。韩逸不禁笑笑,这个女人长得还算不错,就是逮着谁都献殷勤,恐怕有她敢嫁的,没有敢娶的。

    带着照片,韩逸走出单位,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隽永街。当领导就是好,出门不用给任何人请假,因为领导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在工作。
    隽永街位于东平的南郊,云集了大量的来自于河南、山西、陕西的文物贩子,从周口店的人类头骨化石到袁大头银币都可以买到。当初韩逸刚搬新房的时候,还从这里花了200元钱买了两个唐三彩花瓶充门面。
    韩逸选了一家名叫“秦香斋”的店铺走了进去,因为这是整条街上最大的店铺,韩逸估计这里应该有识货的。
    店铺里熏着香,人一进去,顿时觉得好像到了另一个时代。加上货架上的花瓶、香炉、铅笔、陶罐,更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韩逸沿着货架寻看着,从很靠里的一层货架上看到了类似于自己的痰盂的一排。大小各异,花纹也五花八门。
    韩逸蹲下,拿起一个痰盂看了起来。这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先生,你看要点什么?这是趴蝮樽,是西汉的,在山西出土的。”
    “这东西怎么和痰盂似的?”
    那女孩笑道:“呵呵,这是古代祭祀时的酒具。”
    “这痰盂多少钱?”
    “是樽,不是痰盂。”那女孩纠正道:“九万九,如果你要的话,还可以给您便宜点。”
    “九万九?怎么这么便宜?”韩逸暗自嘀咕。
    “呵呵呵,当然了,如果您要的话,还可以给你贵一点。”
    韩逸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递给女孩,“你看看我这个痰盂值多少钱?”
    女孩接过照片,看了看说,“这个我可不敢说,我去问问我们老板。”接着拿着照片走到了里面的小间。
    过了一会,出来一个小伙子,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年龄比韩逸还年轻。见到韩逸后说:“这个东西是你的?”
    韩逸道:“哦,不是,一个朋友的,托我过来问问价,如果合适的话,就托您卖了。”
    那小伙子看看韩逸,“这个得拿现货来才能定,从照片上看不出来。”
    “如果是真家伙,值多少?”
    “如果是真的,2000块钱我就要了,假的话,50。”
    “哦,是这样,那好,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韩逸接过照片走了出去。

    想想刚才在货架上看到的那一堆痰盂,韩逸无比的失落。走出秦香斋,他漫无目的地溜着,这时一个人拍了拍韩逸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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