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
第1楼2009/04/17
为了反复测试PHAs 的萃取纯度,蔡教授需要足够多的活性细菌作为实验来源,于是,每个研究员都会分配到属于自己的一批细菌群,基本上每隔几个小时,就需要给细菌喂食一次,保持细菌的活性。细菌的食物是生活或工业废水,“定时定量”是“喂食”的关键。一旦喂食营养过剩,细菌细胞分裂繁殖,就不能贮存能量,如果喂量过少,细菌也会失去活性而死亡。
“每当实验后期,实验者或多或少都会跟细菌有了感情,每次实验失败,都会是一次痛心疾首的打击。”蔡教授告诉记者,他清晰地记得,去年春节,他的一位内地研究生正好遇到细菌的喂养周期,于是她放弃了春节和家人团聚的机会,搬来一个睡袋、一只充气枕和几碗泡面,在实验室里安了家,每隔几小时观察一次。没想到,大年初一早晨,蔡教授手机响了,电话那头的女学生哭得很伤心:“我的宝贝都死了。今天早上起床,我发现暴气筒不知什么时候堵塞了,估计一晚上食物没‘喂’进去。早上细菌都像螃蟹一样吐泡泡,放在显微镜下看,都死了。”
蔡宏表示,生物试验需要绝对的“心细”,在他的试验队伍里,还有不少试验者一个学期都没能成功培养出一批合格的细菌。此外,“胆大”也是成功的关键。在蔡教授的实验室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外面的人,一条牛仔裤四五年穿不坏;实验室里的人,一年穿坏四五条牛仔裤。”原来,在给细菌喂食的过程中,试验者事前都会对食物精挑细选一番,如果发现食物里含有铅、铜等细菌不易“消化”的重金属时,就会用浓硝酸或浓硫酸把它萃取出来。试验的过程中没有感觉,试验者回家后,把试验袍和牛仔裤在洗衣机里滚一滚,就发现“满目疮痍”,全都是被腐蚀的小洞。
限塑VS 改变原料本身
香港虽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但其排放的固体废物中塑料制品比例占全球第一。蔡宏介绍说,香港每天产生着与其面积不对等的超大固体垃圾量。在每天产生的一万吨垃圾里,充斥着建材、发泡胶、一次性饭盒、购物袋等塑料制品,占总量的15%,这个比例远高于日本、美国、新加坡的10%-11%。
香港也曾为推广“限塑”作出努力。香港环保署屡屡传出“征塑料袋税”的提议,却总是没有下文。
2007 年11 月,全球华人首富李嘉诚旗下的百佳超市,成为全港第一家停止主动向顾客派发塑料袋的超市。若顾客索取塑料袋,营业员就会建议顾客捐款0.2 港元,捐款以百佳名义成立环保基金。但一周后,百佳超市却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由取消该计划,继续向消费者提供免费塑料袋。
在香港活跃的环保团体“绿领行动”和“地球之友”常年宣传“限塑”,但效果有限。据调查,2007 年,逾八成香港市民每天平均使用塑料袋1 至6 个。2008 年4 月,市民使用塑料袋的数量不跌反升,市民每次购物平均使用近两个塑料袋,自备购物袋的市民仅一成多。“香港人对于塑料制品的喜爱,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蔡宏教授指出,“即然要市民改变生活习惯那么痛苦,那我们何不改变塑料本身,从它的材料入手,彻底根除塑料的缺点。”
蔡宏分析说,塑料相对于其他材料,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塑料制品干净、便宜,而且携带方便。如今内地人到香港旅游,有些人还会特意带回一两张带有紫荆花图案的10 港元流通钞,因为它很特别,是用塑料做的。据说,它的寿命长达九年,是纸钞的五倍,而且它兼有防水、干净及可循环再用的功能。蔡宏表示,人们长期来形成的塑料文化养成的生活习惯,一下子要改变还真难。况且如今市场上许多商品如发泡胶、易拉罐底座包装盒等,都还找不到相应的替代品,即便有些能找到替代的产品,它的质量却很难保证。
“如今,在香港市面上,已经出现了用玉米、木薯制作的淀粉塑料制品,用作购物袋或方便面的面盒。但这类产品质地很脆、抗拉强度低、难以热封。”蔡宏说,这种材料并不像从活性污泥里萃取的PHAs,PHAs 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易变性”,无论是让它变得坚硬无比,还是柔软之极,都可以在试验过程中得到很好的控制。“比如说用玉米做的方便面盒,实际上就是一个纸盒,需要用餐者在几分钟内把面吃掉,不然盒子就会哗地裂开,但用PHAs,则不会有这种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