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长了容易引起注意
第1楼2010/04/18
要树,不要路
相较云南其他地方的盗砍盗伐,红豆杉在兰坪县玉狮场村的境遇有些不同,虽然偶然发生盗砍,但都不是本村人所为。在这里,树比人精贵,村子从来没有发生过泥石流和山体滑坡。族长杨金辉说,这是因为“树是我们的命根子”。
兰坪县可以在海拔4300米的地方看到红豆杉,这也是红豆杉生长海拔的上限。而在玉狮场,深山里甚至还能看到成片的红豆杉。这是一个纯净的普米族村子,一共就上百户人家,都生活在2400米左右的半山坡。普米族除了必须要会普米语之外,还信奉森林和山河与人同为一体。
当地人用松木盖房子、生火取暖,高山杜鹃等阔叶林的落叶做天然肥料,村里钻了一口井,是全村人的水源。村里人从来不喊“树可以涵养水源”、“净化空气”这些大口号,树就是他们的信仰,像红豆杉这样的千年老树,杨金辉更是把它们奉为神灵。“你看那些红豆杉的枝杈,一个分枝就是一岁。我们600多年前从青海那些高寒地带沿着横断山脉一路下来的时候,这些红豆杉就已经在这里了。”
从Google earth上看,一到玉狮场附近,颜色骤然变绿,为了维持这片绿,玉狮场人自愿降低了自己的生活指标。每年,村里都有几千方的砍伐指标,消耗掉生老病死的树木,“今年村里接到了5000立方,但是为了保护树,自动转让了3000方。”每方木材可以挣600元,村里一下就减少了将近10万元的收入。
玉狮场所处的地方正是三江并流区的一个生态支点,气候垂直分布明显,相当于从热带直接到寒带,“除了物种丰富之外,生态也较脆弱”,砍树意味着生态崩溃,植物群落消失,土松了,草甸也保不住了。村民或许不知道这些,但“树人合一”的信仰恰恰与生态规律不谋而合。
在地图上,以长江第一湾为起点,比例尺向西平行移动70公里,就是玉狮场。因为八万亩由珍稀树种组成的高山针阔混交林,因为红豆杉等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玉狮场至今没有路。
2009年4月底,两棵三四百岁的红豆杉在杨金辉眼皮底下被盗砍,这让这位族长对修路的态度更加保守。所有修路方案围绕着树进行,哪条路砍树最少,哪条路最不容易让盗伐者进入,就修哪条。为了保住原始森林的命,也为了保住原始森林的生存环境,杨金辉至今还没有做决定。村里贸然开山修路,杨金辉就组织七八十个普米族的壮汉冲上去拦住。
跟杨金辉一样,村主任也害怕修路砍树。在接到玉狮场被列为“新农村建设示范推进工作村”的通知后,他愁眉不展。“电锯能认出什么是红豆杉么?木材老板会手下留情么?你指给我看,哪个国家林场,还能找到这样成片的珍贵树木?”